第97章 《苍夜雪》上(9 / 10)

诮愈浓,嗤笑道:“那之后呢?你们这群住在筒子楼里的老伙计,天天盯着人家孤儿寡母的污言秽语骂骂咧咧,把嫂子吓得儿子都不要了,跑去南方当鸡,总不是我指使的了吧?

噢,对了,嫂子去南方卖批,就是你家那口子和继红造的谣吧?

老程啊老程,陈厂长在的时候,虽然没干出什么成绩,但是对你们可不薄,你这么干,丧良心啊!”

程益中恼羞成怒,口不择言:“厂子就是你和你姐夫掏空的!陈厂长也是你逼死的!我算个什么东西?我就是怕,所以才借着酒劲逼逼两句!宋租德,现在你拍拍屁股去了县里升官发财,我儿子马上就要蹲大狱了,我告诉你,你要是不帮忙,我就全给你捅出来,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!”

“鱼死网破?”

宋租德哈哈大笑,随后起身前倾,用肥厚的手掌轻轻拍打着程益中的脸颊。

“你个泥腿子,会讲两句成语,好了不起哦?

你他妈知道什么叫网吗?

一个地方,所有能办事儿的人紧密团结在一起,一撒出去,铺天盖地,能让你们这群泥腿子寸步难行,这他妈才叫网。

而我姐夫,他不是网,他是撒网的人!

想跟我鱼死网破,你他妈够格吗?”

陈苍浑浑噩噩的回到家里,心里一片冰冷,压抑得不能呼吸。

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,只是像黑暗中坠得更深了。

……

李红继续读下去的时候,也感觉不能呼吸了。

方星河用冷峻的笔触,将人性铺陈,白纸上尽是丑陋污浊,只有寥寥几点光辉支撑着陈苍继续前行。

陈爱国不是贪污犯,更不是畏罪自杀,可这还有什么意义?

厂房的铁门上锈迹斑斑,粗壮的铁链像是蟒蛇一样缠绕其上,门房老韩头窝在肮脏的军大衣里,木愣愣看着曾经车水马龙的路口发呆;

白菜堆成的小山在暮色里泛着青白,刘大姐缩手缩脚地围着货车转来转去,陪笑捡走品相最好的烂菜叶,可她当初辱骂陈苍母亲是贱货时,那般高高在上,叫看到这一幕的陈苍感到极度刺眼;

隔壁小巷里,录像厅的霓虹灯管坏了半数,《玉蒲团》变成了《王艹团》,一个恍惚间有些面熟的姐姐掩着脸走进隔壁的粉灯小屋。

陈苍在这片混乱中穿行,支撑着他目不斜视看向前方的唯一动力,就是楼夜雪的期许。

“我们一起考出去,在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大学校园里牵着手散步,走累了就在长椅上坐一会儿,你抬头数天上的星星,我数你眼睛里的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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